那些把思想的丰碑当作受难者裹尸布,用苦难作供品,谄媚地跪在哲人脚下的人——
你以为,被火舌舔舐过的蝴蝶翅膀,就能更接近天堂吗?
看看露珠如何在黎明的丝绸上分娩虹彩——
它甚至不必摔碎自己。
致深渊的朝圣者
你妄图用苦难作投名状换取智慧的鳞片
殊不知真正的深渊早已在瞳孔里种满盐碱
当你说要拆下自己的肋骨铺就朝圣之路时
可曾听见那些被你供奉的神像正发出厌恶的鄙夷?
珍珠从来不是砂砾的赎罪券,
它只是贝壳愈合伤口时偶然的馈赠,
一场无关信仰的无妄之灾。
如同海底的牡蛎,孤独地铸造冠冕,
不是为了荣耀,而是为了生存。
那些被苦难镂空又填满的青铜器
在博物馆里日渐长出绿锈的皱纹
你以为这是思想的年轮?不
这是被历史反复鞭打的伤口
每一道裂纹都在诉说未曾愈合的痛楚。
梵高割下的耳朵里从未藏有向日葵的种子
尼采环抱病马的双手原本该用来捕捉蝴蝶
所有将桂冠浸泡在血泊里的修辞学
都是对天才最残忍的误诊——
他们璀璨恰恰是因为
当黑暗啃食灵魂时仍死死护住怀里的光
深渊从不需要朝圣者
它只吞噬拿痛苦当通行证的赌徒
那些你奉若神明的沉思者若真能开口
定会一把撕碎你用脓疮装饰的蹩脚谄言
因为最高贵的灵魂从不与厄运签卖身契
真正的深刻绝不只是朽烂的木上生出的新芽
还有水草丰美之地开出的鲜花
你若执意要在思想的拍卖行里以伤疤竞拍智慧
当心你觊觎的哲人们掀翻你盛着内脏的破碗——
他们倾尽一切凝结的血泪
岂容你当作勋章别在廉价的天真臆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