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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夜十一点被押送到这里的。
高耸的围墙,通电的金属尖刺,密密匝匝的钢筋,昏暗的日光灯管。
还有反绑的双手,磨破皮肤深深嵌进肉里的捆扎带。
今天的夜空很清亮,透过铁丝网,天上的星星都清晰可见。
转头望去,月光把远处的树林戴上了一层白纱,湖中的倒影闪烁,真美啊。

不多时,我像牲畜一样被随手丢在角落的铁板床上,然后闻到了绿床单潮湿的霉味,让我想起清明扫墓的日子。
下过一场雨,坟间小道上都是被踩踏无数次的,腥臭的烂泥。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和那些埋在土里的骸骨,似乎也没什么两样了。

对着这面脏污驳杂的墙壁,我也许该想些什么,比如,这是哪里,我该恨谁。
手压麻了,手腕处的烂肉也没那么疼了,一阵疲惫袭来,我失去了意识。

待到醒来,天已大亮,手上的捆扎带不知何时已经被剪断了,被再次强行带走之前,我目眦欲裂地盯着窗外,试图尽可能清晰地记下看到的一切景象。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看到的会是什么呢?

一扇窗,关着一个失去自由的人。

窗外的景象与昨夜并无太大不同:湖面依旧平静,树林若隐若现。只是太阳升高了,光影错落,透过铁丝网的斑驳投在地面,像牢笼叠映出的又一层牢笼。

此时门被踹开,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走进来。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手里端着餐盘。
我没有动,也不屑动。他们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把餐盘在床头柜上,却有意无意地摔出巨大的声响。
粥的味道飘过来,但我闻到的却只有腥臭。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看了看表,冷着脸起身朝我走来。

“起来。”那人命令道。

我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毫无情绪。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就像关在笼中的野兽,见惯了屠夫的到来。
我被拉起来,身体失去平衡撞在了墙上,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听话点。”另一个人冷冷地说。他声音沙哑,像生了锈的油锯。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默默站直了身体。他们用手铐拷住我,拽着我的胳膊向外拖去。脚步声在狭长的走廊中回荡,墙壁剥落的白漆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腐的潮气,和那床发霉的被褥别无二致。地板上偶尔有积水,我的脚踩在上面,鞋底滑了一下,被拽得踉跄了一步。拖着我的人没有停下,只是用力更大,几乎把我的肩膀生生扯离了关节。

走廊尽头,是一道厚重的铁门。他们停下,一个人掏出钥匙,熟练地插进锁孔,发出“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进去。”那男人命令道。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他似乎不耐烦了,一脚踢在我的膝窝,迫使我跪倒在地,然后用力把我推了进去,翻滚了两圈。

”不听话,就在这里好好思过吧。“

铁门在我身后砰然关上,隔绝了所有外界的声音。

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

我扭过头去,背对着摄像头,眼泪却流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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